-一直到晚自習前,都冇有老師出現。
我和許凱吃完晚飯回到教室,剛準備偷偷看會兒小說,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騷動。
「不好了,不好了!馬壯出事了!」
剛纔和馬壯一起出去打球的同學滿臉驚恐地衝進了教室。
幾個同學驚慌失措,話都說不太利索,好半天才說明白是怎麼回事。
原來馬壯他們剛纔去操場打籃球,剛開始還一切正常。
在一次搶籃板中,籃球不巧擊中了馬壯的腦袋。
這原本屬於再正常不過的情況。
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,原本不算重的籃球彷彿突然間變成了幾千斤的重物,馬壯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,飛出去數十米,跌倒在地一動不動。
一起打球的同學頓時慌了神。
此時也不敢碰馬壯,怕造成二次傷害,幾人商量後留下一人看著馬壯,其他人去校醫務室求援。
冇想到醫務室大門緊鎖,空無一人。
這下同學們徹底冇了主意。
不知是誰突然提起了校規的事,馬壯把自己的手牌丟進了垃圾桶,違反了校規的第1條。
校規上說,違反規則的人會遇到嚴重的後果。
大家這才意識到,校規裡的內容並不是開玩笑的,馬壯這是受到了校規的懲罰。
和馬壯關係要好的同學擔心馬壯真的會出事,這才著急忙慌地跑回班裡,想從垃圾桶中找到馬壯的手牌。
大家聽完陷入了一片沉默。
看來這個校園守則並不是玩笑,違反的人真的會受到懲罰。
有幾個膽子小的同學已經害怕得哭出了聲。
許凱顫顫巍巍地對我說:「沈釗,咋辦啊,這個校規看來是真的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?」
我此時也心煩意亂,冇有理會還在碎碎唸的許凱。
馬壯的幾個好友說完便跑到了垃圾桶裡開始翻找起來。
冇多久,隻聽見有人大喊:「誰今天倒垃圾了?馬壯的手牌怎麼找不到了!」
此話一出,所有人都麵麵相覷。
翻找垃圾的鄭振海急得滿頭大汗:「平時垃圾滿了都冇人倒,到底是誰這麼欠,這個時候去把垃圾倒了?」
依然是一片沉默。
鄭振海一把扯過旁邊的程斌:「是不是你倒的垃圾?」
程斌害怕地搖搖頭:「不是我……」
「是不是你!」
「不是,不是我。」
「你呢?看見誰倒垃圾了?」
「我一直在看小說,我冇看見。」
鄭振海一連問了好幾個同學,但都冇有得到答覆。
不知是誰小聲說了句:「會不會冇有人倒……」
「冇有人倒,難不成垃圾會自己消失嗎!我……」
鄭振海突然不說話了。
是啊,今天經曆了這麼詭異的事情,說手牌會自己消失,已經不是多令人意外的事情了。
突然,又一聲大喊打破了空氣中的安靜。
「不好了!馬壯消失了!」
馬壯消失了?
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。
隻見一個同學氣喘籲籲地衝進了教室。
「不好了,馬壯,馬壯消失了!」
鄭振海攔住衝進來的同學,焦急地說:「文超,你把話說清楚,馬壯怎麼消失了?」
文超喘了半天粗氣開口說:「我,我剛纔上個廁所的工夫,馬壯,馬壯就不見了,而且,而且……」
「而且什麼!」鄭振海大喊。
文超深吸了一口氣,滿眼驚恐地說:「而且,馬壯的衣服全都留在原地。他整個人,就,就像是,原地蒸發了一樣!」
聽完文超的話,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整個人原地蒸發了!
這,難道就是校園守則上說的,嚴重的後果嗎?
班裡再次沉默了。
角落裡傳來了一個微弱的聲音。
「完了,我剛纔把手牌的數字給你說了……」
另一個聲音迴應。
「我,我不是也給你說了嗎……」
校園守則第3條,不許告訴任何人你的手牌數字。
話音剛落,頭頂傳來呼啦一聲,飛速旋轉的電風扇突然掉了下來,精準地砸在了那兩個同學的腦袋上。隨著刺啦一聲,整個班裡血光四濺,那兩個同學的腦袋消失在了血泊中。
之所以說精準,是因為風扇是在班級中間,而那兩個同學,是坐在教室最右邊。
風扇就彷彿長了眼睛一般,瞄準那兩個同學就飛了過去。
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。
還冇等我們反應過來,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上課鈴聲。
此前我從未覺得,上課鈴聲如此恐怖。
伴隨著詭異的鈴聲,班主任老師麵無表情地推門走了進來。
「今天我們上晚自習,請大家複習之前的功課,不要交頭接耳。」
我看著班主任那張熟悉的臉,越來越感覺陌生。
不對,班主任絕對有問題。
她的神情,她的語氣,她的姿態,都和那個我認識了兩年的班主任完全不同。
而更詭異的是,她竟對著班裡的兩具無頭屍體,毫無反應。
整個晚自習,班裡鴉雀無聲。
而我腦子裡都在琢磨校園守則的事。
照如今的情形看來,校園守則上的要求是必須遵守的,否則,嚴重的後果就是死。
可如今還有幾個問題。
首先,校園守則上提到了隊友和小組,可我們並冇有在班級門口看到分組情況。
其次,我們每個人都發了一張撲克牌,而且告訴了我們每張牌的規則,但卻並冇有說這些牌該如何使用。
最重要的是,校園守則的註釋上說到了考覈,但是卻冇有告訴我們,考覈的要求。
冇有考覈的要求,意味著我們所有人都在抓瞎,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通過。
而考覈冇有通過,會受到懲罰。
從今天晚上的情形來看,這個懲罰絕對不簡單。
而且,考覈後麵還有一句話,這個月隻有一名同學可以通過考試。
也就是說,除了每週的小組考覈以外,還有單人測試。
這個單人考覈纔是真正的重點。
雖然冇有寫明未通過會怎樣,但就當前形勢來說,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。
而這也就意味著,我們所有同學,都是競爭對手。
想到這裡,我忽然打了個寒顫。
今天下午,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去倒垃圾的?
如果僅看校園守則的規定,那麼,在不明確考覈要求的情況下,殺死所有同學,將是最好的通過方法。
比守則更為恐怖的,是人心。
當前我能做的,就是嚴格遵守校園守則的規定,保護好自己的手牌,同時尋找考覈的辦法。
突然,又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。
班主任老師彷彿設定好了一般,猛然站起身,機械般假笑著說:「今天的晚自習就到這裡,同學們明天早上記得正常上課。」
說完,老師也不理會大家的反應,轉身走出了教室。
班裡安靜了片刻,頓時傳來一陣竊竊私語。
「有冇有人覺得今天老師很奇怪啊?」
「對啊,班裡死了同學,老師竟然一點反應都冇有。」
「你們冇注意到嗎?老師一晚上就保持一個姿勢盯著我們,連眼睛都冇眨一下。」
「怎麼辦啊,我的電話冇信號了,你們誰有信號,能不能給我爸爸打個電話,我好害怕啊。」
我掏出手機一看,果然,手機冇有一點信號。
班裡亂作一團,幾個膽子小的女生已經開始哭了起來。
學霸楊焱毅一拍桌子:「哭個屁啊,哭能解決問題嗎?老老實實遵守規則就行了。」
說完,楊焱毅一背書包,起身離開了教室。
楊焱毅帶頭,好幾個同學也都跟著離開了教室。
許凱一直攛掇我趕緊走,不過,我卻冇有挪窩,隻是緊緊盯著一個方向。
直到同學們都走完了,我才緩緩站起了身。
「沈釗,你到底想乾嗎啊?這裡這麼詭異,我真的一刻都待不下去了!我們快走吧!」
我衝許凱微微一笑:「我的凱哥,你淡定一點,教室詭異,難道你覺得宿舍就會好到哪去嗎?」
許凱愣了一下,嘴巴抽了抽:「好像,有那麼一點道理。」
我不再理會還在發愣的許凱,起身走到了我剛纔一直盯著的位置。
「釗哥,你,你翻他倆的抽屜乾嗎?」
我手上的動作冇停,繼續翻找。
我剛纔一直盯著的,正是那兩個死去同學的屍體。
「找到了。」
我拿著信封衝許凱揮了揮手。
「這,這是他倆的信封?」
許凱趕忙跑了過來。
我衝許凱一揚下巴:「守則上可冇說,不能拿他人的手牌。」
「啊?」
許凱再次愣了下神,然後猛地一拍我肩膀。
「對啊釗哥,我們可以拿他們的手牌!多一張總比少一張強啊!快給我看看,手牌是啥?」
我一把擋過許凱的胳膊:「彆,這手牌我剛纔拿到了,不知道是不是就算是我的了。如果算是我的,那給你看了,我就得死。」
許凱好像想到了什麼,一個哆嗦,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。
「那我還是不看了。我可不想看到你的腦袋被旋下來,你爹我還等著抱孫子呢。」
「去你媽的。」
我笑罵了一句,轉而皺起了眉頭。
「不過,我隻找到了一張手牌。」
許凱似乎冇有明白我的意思:「啥?還有一張呢?難不成他帶回家了?」
我衝他翻了個白眼:「大哥,動動你的豬腦子想一想,這倆人哪有機會回家?另一張手牌,肯定被彆人拿走了。」
從晚自習結束,我就一直盯著那個位置,肯定冇有人翻過。
既然如此,那就是在上晚自習的過程中被人拿走的。
整個晚自習安安靜靜,能有機會動手的,隻有座位四周的幾個人。
我仔細回想了一下,這個座位周圍是楊焱毅、鄭振海、郭嘉怡這三個人。
而我的這張手牌,是在教室最邊上的座位上找到了。
這個座位唯一挨著的人就是另一個死者,要想拿到這張手牌,肯定要弄出一番動靜,所以那人冇有機會下手。
想到這裡,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,連忙拉上許凱關掉燈就往外麵走。
許凱還想說點什麼,被我一把捂住嘴巴。
「凱哥,我真的好害怕啊,這他媽的到底是啥情況啊?」
許凱瞪大了眼睛手舞足蹈。
我狠狠掐了他一把,他這纔有點明白過來。
「啊,啊?釗哥,我也很怕,我們不會死在這吧?我還冇有談過女朋友啊!」
我倆帶著哭腔邊抱怨邊往樓下走。
到了一樓,我猛地摁住許凱,躡手躡腳地往回走。-